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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12月9日

日月潭是天空的家

出了第一本詩集之後,我一直想要在自己家鄉的書店、機構或學校演講。因為這對我來說,是長大後對家鄉的回饋。
說來也巧,2016年底成功國小的楊麗娜校長,傳了臉書私訊,邀請我到成功國小為孩子們演講。當時收到這則邀請的訊息時,內心非常激動,我也開始構思在短短的晨會時光,我可以講些什麼?我知道成功國小的孩子,對於紫斑蝶的生態相當了解,除此之外呢?不如,我就教他們如何將生態跟詩結合起來。

畢竟是生平第一次跟孩子們演講,而且還是混齡(全校才二十幾個)。除了還無法掌握孩子們的語言與程度之外,時間限制也無法帶他們一一練習寫作童詩,不過我為他們設計了一首童詩〈和蝴蝶做朋友〉:

和枯葉蝶做朋友
牠把秋天送給我
闔上翅膀是枯葉
打開翅膀變彩虹

和石牆蝶做朋友
牠把地圖畫給我
揹上石頭郊遊去
陽光下做日光浴

和大笨蝶做朋友
牠把驚嚇帶給我
演技逼真騙敵人
一不留心就逃走

和蝴蝶做好朋友
牠把美麗留給我
無論春夏與秋冬
總有記憶在心頭

演講結束,和校長及老師們分享一些想法。言談之中,發現楊校長對於成功國小有她獨特的想法,她努力經營這間被紫斑蝶圍繞的小學校,非常有溫度的學校。

時間才九點多,我到車棚開車,往後門望去,山腳下竹山的景色就在我眼前,我忽然靈光一閃,我想去日月潭步行,原因是什麼呢?

《離》從這間小學校出發,《離》出版後,我回到這裡分享《離》,形成一種圓滿的迴圈。我心滿意足。何不再從這裡出發,繼續寫《背》呢?

十一點,我來到了日月潭。我將車停在水社,便開始下車逆時針繞湖步行。事前,我根本不曉得繞湖一圈得耗時多久,憑著一股想要一探究竟、並試驗自己是否能辦到的傻勁,便獨自往前邁進。

2016.12.09繞湖道路
2016.12.09繞湖道路
如果問我步行時,腦子裡到底會(在)想甚麼?我滿腦子都在想早上的演講,我應該可以講得更好一些,因為我絲毫不想愧對那些孩子們,我想讓他們知道我如何長大的,讓他們知道閱讀與創作可以帶我到「很遠的地方」。例如,2009年的我,怎麼可能會想到2016年的我竟然會選擇以步行的方式繞湖一周呢?




走著走著也過了中午。湖景,隨著時間與我的角度而有所改變。



或許是太早起床準備演講了,下午的精神有點不濟,連帶影響了步行時的體力。步行時,我不喜歡停下來休息太久,十分鐘都算是奢侈了。但今天下午二點多,步行到了中段,我就萌生退意,「反正也沒人會在意我是否有繞湖一周,」既然如此走不走全程都沒差吧!「就從中間搭交通船過去啊!」我的內心不停有這些聲音出現。


經過碼頭,我看到諸多大陸遊客紛紛下船遊覽,此時,我想不起任何可以激勵我繼續走下去的原因,我又不想放棄。我只能強迫自己不要停下來,繼續走!我想起愛因斯坦說,騎腳踏車想要維持平衡、不要跌倒的唯一方式,就是勇敢往前騎。走啊走啊!



我必須承認,我對「日月潭」的人、事、物相當無知,既然如此到底是什麼支持我走下去的動力,或許正是無知吧,才更想知道這趟步行會有甚麼收穫,或毫無收穫。



今天似乎只有我一個人環潭步行,從十一點走到現在已是下午四點多了,天氣漸涼,心情上相當平靜,像日月潭。




下午五點半,對岸的慈恩塔像一根火燭般佇立在山上,隱隱約約涼氣從潭面傳了上來,我穿著溼透的薄外套,繼續前往,即將回到原點。


將近六點,我回到水社,上了車。打開APP,27.9公里,不算長,但走到中途想要放棄的這件事,仍舊讓我耿耿於懷。開車回林內的路上,不是浮現又「征服」一個地方的感覺,而是滿足感,環潭的記憶隨著我的步伐,一步又一步刻印在我腦中。

我似乎更認識自己一點,放不放棄從來都是自己說得算。